
欧洲经济的底色正在悄然褪变,这种转折之快,令人一时之间难以适应。
回望中欧贸易,仅仅五年之前,还是一幅你情我愿、互通有无的景象。
法国的红酒、名包,瑞士的手表,德国的汽车、精密机械、中国市场一度视作“香饽饽”,而欧洲则享受着中国源源不断的订单与消费热情。
时光荏苒,五年之后,画风突变。
中欧之间的贸易顺差创下历史纪录,突破一万亿美元大关,而且还在加速膨胀。
此消彼长,欧洲逐渐失去了往昔的贸易优势,反倒变成了对中国“出口顺差”的忧虑方。
这一切的背后,有两个标志性话题。
其一,英国《金融时报》亚洲版编辑在中国走访期间,直截了当地提问:“未来中国到底想从欧洲买什么?”其二,法国总统马克龙访华归来后坦言,如果中国不减少对欧贸易顺差,欧盟必将考虑征收关税。
这两个问题的共同指向,是欧洲对中欧经贸格局骤变的担忧和不安。
以前,欧洲工业品、中国急需;如今,中国制造业不仅自给自足,还不断扩大出口,反攻全球市场,甚至直指欧洲本土腹地。
贸易的本质是交换。
理想情况是你买我的、我买你的,互利共赢。
但现实却是中国进口欧洲商品的需求逐年减弱,进口结构愈发集中在大宗商品和奢侈品这些“可有可无”的品类上,而对于工业品的需求则显著下滑。
这对于以高端制造立身的欧洲来说,无疑敲响了警钟。
欧洲赖以支撑高福利制度的经济基础,正面临着被中国制造“抽空根基”的风险。
马克龙的关税言论,正是欧洲焦虑情绪的集中爆发。
如果追问,这一轮天平倾斜的根本原因何在?
许多人第一反应是俄乌战争导致的能源价格飙升,或是美国加息引发的资本回流。
诚然,这些外部因素推波助澜,但最为关键的,还是欧洲自身在新冠疫情期间的一系列决策。
疫情暴发伊始,中国凭借强有力的组织力和集体主义精神,快速遏制疫情、恢复生产。
而东亚的日韩和台湾地区,虽无中央集权,却同样凭借高度自律和社会秩序,稳住了经济基本盘。
反观欧美,过度强调个人自由,导致防疫措施难以有效落地,工业生产受挫,社会秩序一度陷入混乱。
应对经济停摆的办法,欧美选择了“开闸放水”,大规模量化宽松,疯狂印钞。
手握金融霸权的他们,把新发行的货币投向世界市场,尤其是向恢复最快的中国等东亚经济体大量购买商品。
这一招,虽解燃眉之急,却带来了副作用。
一方面,西方国家通胀高企,物价飞涨;本已受创的制造业因成本飙升而雪上加霜。
中国则以稳健的财政和货币政策,保持了生产和出口的竞争力,结果就是外贸顺差连年攀升,欧洲制造业则步步退守。
这里还需要强调,美国虽然同样面临制造业空心化,但凭借科技和金融霸权,尚能支撑局面。
欧洲则不然,缺乏美元那样的国际货币地位,更依赖高端制造业的高附加值。
随着中国制造业不断冲击高端市场,欧洲传统优势产业如汽车、精密机械、医药和化工,逐渐失去了竞争优势。
即便是德国的BBA等品牌,也不得不面对来自中国的高性价比挑战,利润空间被一再压缩。
理论上,欧洲可以通过货币贬值增强出口竞争力。
但现实却是高负债、高通胀的欧元区国家,不敢轻易冒险。
以法国为例,马克龙任期内国债与GDP比率从100%跃升至120%。
在债务高筑、经济滞胀的背景下,一旦欧元贬值,资本外逃、金融危机风险陡增。
于是,欧洲陷入进退两难:既无法通过汇率调节恢复制造业竞争力,也无法承受高福利、高工资体系与全球制造业“内卷”带来的压力。
欧洲人其实并非不明白其中道理。
只是他们的政治体系,注定了短期利益至上,谁也不愿意做“刺头”,推动痛苦却必要的结构性改革。
于是,只能不断举债,用子孙的钱“拆东墙补西墙”,拖一天算一天。
长期积累的隐患,最终在疫情、俄乌战争和极端环保政策多重夹击下集中爆发。
中国制造业此时乘势而上,产业升级和技术创新让中高端产品也能“白菜价”走向全球,直接冲击了欧洲的经济根基。
中欧贸易失衡的成因,不是中国“有意倾销”,而是欧洲自身决策的后果。
无节制量化宽松,催生大通胀,推高生产成本,削弱制造业根基。
即便有应对之策,如主动贬值货币、降低社会福利、提高劳动强度,也难以迈出实际步伐。
从“高福利、悠闲日子”过渡到“东亚式高强度卷”的社会阵痛,不是谁都扛得住。
历史的惯性和先发优势,只能支撑有限时间。
欧洲在“刀刃上跳舞”,担心一旦动刀改革,社会撕裂和政治危机接踵而来。
于是,更多是选择“捂盖子”,借助发债和短期政策,延缓危机爆发。
可“纸终究包不住火”。
中国制造业的高性价比产品,正逐步蚕食欧洲市场份额,连那些曾经“高不可攀”的核心产业也难以幸免。
与此欧洲内部还要面对美国的金融“虹吸”、俄罗斯的地缘安全压力,外忧内患之下,经济与产业体系的根基愈发不稳。
说到这里,马克龙提出的对华加征关税,是否真能扭转颓势?
短期内,或许能为欧洲制造业争取一点“自救时间”。
当前欧元区还有一定购买力,关税壁垒能暂缓中国制造的攻势。
但从长期看,随着高端制造业逐步“失守”,欧洲赖以为生的高附加值产业优势逐步消失,欧元购买力也将不可避免地走向衰退。
到那时,欧洲在全球产业链中的地位,恐怕连俄罗斯都不如——毕竟资源是“硬通货”,无论风云如何变幻,都有其不可替代的战略价值。
欧洲面对的现实是,短期内还能靠“拉锯战”维持体面,甚至通过与中方谈判,获得些许“甜头”。
但从长远来看,随着产业竞争力的持续下滑,欧洲的“高光时刻”难以为继。
关税只是权宜之计,治标难治本。
中欧经贸关系的本质矛盾,在于产业竞争力的流转与全球经济格局的变动。
欧洲能否走出困境,关键还是要正视自身结构性问题,主动求变,而非一味依赖外部政策工具。
翻开中欧经贸这本“大账簿”,每一笔顺差、逆差的背后,都是全球产业链重构、科技创新、制度选择的综合作用。
欧洲如果继续“头痛医头、脚痛医脚”,终究难以逆转制造业滑坡的趋势。
正所谓“船到桥头自然直”,可真到桥头,往往已是身不由己。
中欧之间的博弈,既是一场经济硬仗,也是制度与文化的深层角力。
未来几年,欧洲是否能在夹缝中突围,重塑制造业竞争力,尚未可知。
眼下,市场的天平已经发生倾斜,风向标已然指向东方。
至于结局如何,正如老话所言:“是骡子是马,拉出来遛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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